苹果,你可长点儿心吧

「2017年少数派年度征文」时,我曾尝试投稿过一篇文章,聊过Android手机和iOS之间的选择问题(写的不好落选了T_T),但发到别的平台后,评论区还是毫不意外地掀起了不大不小的骂战,就仿佛这两个词汇放在一起时,广大的网友都有很多的话要讲出来,要倾诉给别人听。

到了2023年这个节点,我突然又有了很多的想法,零零散散地在脑中挥之不去,当我跟身边的同事就某个平台之争的话题展开讨论时,谈话时间竟然占用掉了我们整个午休时间。我觉得这可能已经不是我自己一个人怪异的碎碎念了,也是时候把这些思绪都放出来,清空一下我的大脑了,不然我可能还要被这些想法困扰很久,那就都写下来吧。

成功的苹果公司(不是重点)

1、商业成功

在移动端,苹果用十几年的时间,坐稳了头部老大哥的交椅,这一点相信大家毋庸置疑。

在PC端,苹果这两年也通过Arm芯片的布局,加速蚕食着因特尔处理器的主机市场,尤其在文字办公、视频剪辑、应用开发这些中高薪收入群体中,Macbook精巧的工业设计加上MacOS的软件生态几乎是一大半人购买电脑时的第一个选项。

在智能穿戴领域和平板领域,Apple Watch、iPad更是人们购买该类产品时的第一选项。

苹果全家桶的产品号召力,不断促使着人们拿着钱买买买。

image-uztu-oujp.webp(图:酷安最低配全家桶。当前标准全家桶等讨论仍旧火热)

2、生态成功

2023年正在使用手机的消费者,可能都知道iOS这个词,这个苹果公司最大的护城河正在完成生态的大一统,也几乎已经成功了,现在用户无论看着苹果的电脑、手机、手表、甚至是TV,都有着统一的设计语言,开发者更是能通过SwiftUI这一图形语言,完成一套代码,多设备共用的目的。

preview-mlpg.webp(图:一套代码,处处运行的图,用我的App好了,夹带私货)

争议中的苹果

讽刺的是,当苹果逐渐达成自己的垄断地位时,苹果也没想到自己已经成了《1984》中的反派老大哥了,只是现在,身穿橘色短T的大锤妹还没有出现。

1、Type-C

C口的争议由来已久,早在安卓手机和附带设备完成micro_usb接口统一的时候,苹果就狡猾地绕过欧盟法案,毅然决然坚持自己的lighting接口,这里我们把苹果的商业考虑放在一边,从消费者角度出发,每个使用苹果设备的用户,都不得不单独为苹果设备使用额外的充电线接口,这已经造成了数不清的资源浪费了。

当usb3.0的接口标准公布时,高速数据接口、无限的拓展能力、快充能力,都因为苹果的决策,让iPhone跟以上技术失之交臂,直到现在(2023年),用户仍不得不忍受着远慢于竞品的充电速度;而且集成lighting接口的iPhone设备,在每年的每个充电速度评测中也都是垫底的水平,苹果对此视而不见好多年。

我今年的一次出差中,一共带了三根线,苹果电脑:Type-C、iPhone 12mini:lighting、AppleWatch:磁吸充电线,每天晚上回到宾馆,桌子上的三根充电线+插排的电源线交织在一起,给人的体验非常糟糕。

也难怪欧盟在2022年推出法案要求苹果强制使用Type-C接口时,大家都一致地为欧盟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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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ype-C与Iphone的争端,一直存在于网络世界中)

2、开发抽成

2021年Epic跟苹果公司闹的沸沸扬扬的事件应该也吸引了部分人的注意,这个在开发者之间的讨论就更加热烈了。

以iOS的独立开发者举例,当你想要为iPhone开发一款软件,你首先要注册成为一名正式的开发者,这里就已经有一笔费用等带你支付了:苹果正式开发者账号认证资质:600~700RMB左右。没错,你还一行代码没写的时候,就要交钱了(否则无法使用苹果的CloudKit等开发集成环境,甚至你自己也要每7天用电脑重新装一次App才能用)。当你为你的App定了一个价格,准备售卖时,每有一个人付费,苹果都会从这比付费中抽取30%的分成,即使苹果后期推出了中小型企业抽成减半的优惠,也需要开发者自己去向苹果申请这个资质,而你能不能减免这15%,同样也是苹果说了算,算是把垄断老大哥的架子摆的足足的。更不要提开发者在此基础上每年还要维持服务器的运营,这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image-axxc-wjkd.webp(服务器图片)

3、混乱的App Store

苹果用高昂的上手成本(相比较安卓开发),让每一位独立开发者都抱着拼命的决心来孕育和维护自己App的高水平,以便能在竞争愈来愈激烈的环境中脱颖而出,这本是一件好事。

但消费者又得到了什么?日渐增大的App体积蚕食着用户的手机存储空间、无处不在的开屏广告、界面广告牛皮鲜、各种扰人活动弹窗等等,以至于工信部都不得不出手来制止这种低劣App的做法。就好像苹果做了App审核(这一点在国内安卓厂商更无能为力),但广大用户没感觉到什么好的转变。

我自然不是要全盘否定一些优质的App和一群优秀的开发者,小历、熊猫吃短信、五十音起源这种站内耳熟能详的App的优秀品质也给了我们很好的使用体验;但用户更在意的,是苹果,或者说开发厂商没做好的那部分。

image-vkcn-erxb.webp(优秀的App截图)

厂商的摆烂

好像大家对“跳过”和“点击跳过”这俩词汇比较敏感的时间,是从2018年左右开始的。

在此之前,各大厂商间还在努力跑马圈地(获取用户和市场)。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点外卖比去店里吃便宜,打车比坐公交车便宜,那时候的App体验说不上享受,但至少还没难用到让人膈应的程度,因为那个时候,用户在使用应用过程中一点点的用户体验下降,都有可能造成用户流失。我就亲身经历了QQ在这个时期被微信抢走了大量的用户,当时微信体验确实比QQ好太多。

image-eytw-rinj.webp(上古微信和当前微信对比图)

到后来市场份额被几家寡头瓜分完毕之后,厂商又开始在App上拼命做加法,只求能让用户在App中多逗留一段时间。使用的手段也开始低劣:做游戏赚积分、弹窗抽奖、邀请新人等,应用的体积也在这个过程中一点点增大,这也成为了App质量下滑的分水岭;厂商发现这样做好像也没人能阻止的了,就进一步做出了极易误导用户点击的开屏广告、牛皮癣小弹窗等等,势必要把用户的屏幕塞满广告,让他们的每一次点击都要付出代价。

image-ufrp-qrob.webp国产App让人眼花缭乱的主屏和复杂的功能显示

就好像在回收之前抢用户时撒出去的钱一样。

那这个时候苹果在想什么呢,我猜大概是这样:“这些App可以拖慢用户手机呀,我的新手机就又能大卖了,干得漂亮,放任之!”

开发者的困境

对一名开发者而言,国内的环境真的可以用糟糕来形容。为App做最好的用户体验,是每一个优秀开发者的向往,苹果的SwiftUI至少在帮助开发者,让他们可以在实现这一目标的时候少走弯路(虽然这两年SwiftUI的问题也有不少,相信用过的人都或多或少踩过坑)。但当我们放眼跟人们生活息息相关的国民级App时,卡顿、广告、储存空间高占用(说的就是你,小而美),好像都跟开发者的愿景背道而驰。这又是为什么呢?相信大家也都知道:商业行为干预。优化的好,厂商短时间也收不到用户的任何实质性的利益,可能会有人给出好评,这对资本家又有什么意义呢?

苹果公司也完全放任这种商业行为对开发环境的破坏,甚至乐于看到厂商榨干他们的机器性能,这样新的系列产品又有大卖的市场环境;这导致了开发人员的使用体验优化、性能优化等行为变得非常多余、非常反商业。

昔日2Kb的运行内存让阿波罗成功登月,现在抱着4Gb运行内存的手机点个外卖要等待半天。丢死个人。

更糟糕的是,近两年,低代码平台大行其道,往常需要半年开发时间的平台借助低代码平台可能只需要一半的开发时间甚至更少,就能达到可用的水平。手机App也变得更加随意,给浏览器套个壳子,随手生成几个网页就算是应用程序了。这往往也让用户的使用体验更加割裂:使用原生语言开发的App跟苹果系统保持着UI的统一,看着顺眼,操作跟手;使用浏览器套壳的App更像是一个粗制滥造的网页(这个套壳现象当然也不是个例,在PC上也非常严重),滑动和点击都跟原生界面有着非常大的区别,又因为每个App都是一个浏览器,进一步造成了手机运行内存的捉襟见肘,那杀后台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了。

用户感知不到这些体验上的痛点吗?如果不是工信部的牵头,强制厂商推出了应用的关怀版,我们可能现在还被这些厂商强暴着我们的日常生活。

安卓的反攻

这几年明显有个趋势:安卓借鉴苹果的设计和安全,苹果借鉴安卓的开放和功能。安卓系统的存在,至少能让苹果感受到威胁,这其实就已经非常能说明安卓存在的必要性了。

安卓系统的开源化、碎片化、以及应用的侧载机制,虽然存在种种的风险问题、安全问题 ,这却让开发者可以在安卓上大展手脚,也让移动端不断迸发出新的活力。也迫使苹果不得不在系统的更新中加入这些功能(短信拦截、文件管理、息屏显示、小组件等)。某种意义上来讲,苹果需要感谢安卓系统的存在,否则苹果的固步自封可能会加速它自身的陨落(参考一家独大的诺基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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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苹果也已经在固步自封中走下坡路了,iOS的系统升级策略和应用的升级策略都是无法回退的,用户升级了系统,导致了设备运行更加卡顿,但用户却无法回退到之前的流畅的版本(俗称养老版),这也间接逼着用户去更换设备;苹果的应用更新也是如此,当你更新的一个App的新版本后,你发现它的弹窗增多了、开屏广告更长了、用户使用起来更难受了,但却无法回退这个版本。这种策略当然是利好厂商的,厂商的所有阴谋诡计,都被苹果忠实地执行到了用户的身上,也难怪应用厂商对iOS端的App升级意愿更加积极。

image-ztcn-ugcs.webp(逢年过节的牛皮癣图标)

如何在极偏执的苹果独裁下笑出声?

这里借用了megabits在2016年的年度征文的风格

我能做什么呢?

我知道还有很多人都对以上现象顿足捶胸,但又无能为力,找不到声张自己立场的途径,那我就把它写出来吧,这种乱七八糟的环境就是我们当下的生活。我们拿着昂贵的硬件,体验着这些做法非常糟糕的软件,体验着龟速的充电,好像我们都犯了什么罪,在受惩罚。

独立开发者Megabits有一种做法,也是我现在正在做的,当你觉得有个东西在变得强大时,及时支援他的敌人。

  • 当你觉得Chrome已经要统领浏览器时,那就用Firefox;

  • 当你觉得滴滴打车要垄断打车市场时,你就换成高德;

  • 当你觉得iPhone现在正在变得独裁时,那你就换成安卓;

这既可以让弱势一方重新得到市场眷顾,也能让两方都更加良性竞争,以此来努夺回用户的青睐。

注:好像整篇文章都在抨击苹果,以防别人说我没吃过葡萄说葡萄酸,声明一下:我也是一名十足的果粉,苹果全家桶早就集齐了,也使用苹果设备八年之久。就是因为用了太多苹果的设备,才一点一点对苹果积攒了这么多的怨气。所谓爱之深、责之切。苹果,你可长点心吧。